俄罗斯有一千年的历史,但她的高级文化只有两百年。
俄罗斯第一位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是普希金,他活跃在1820到1837年。进展是神速的,1869年,托尔斯泰就写出了《战争与和平》。这
俄罗斯有一千年的历史,但她的高级文化只有两百年。
俄罗斯第一位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是普希金,他活跃在1820到1837年。进展是神速的,1869年,托尔斯泰就写出了《战争与和平》。这一点与美国很像,我觉得这里面有值得思考的东西,为什么会这么相似?霍桑(1804—1864)在开始写作时,还在说美国这片大陆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但梅尔维尔1851年就发表了《白鲸》。
俄罗斯人表达自己最成功的是她的文学。不过,她在音乐、美术、科学等等各方面同样很出色。她在19世纪追上了欧洲的同伴,然后在20世纪甚至引领了一些风潮。所以,我们在聊俄罗斯的作家或者音乐家这些人的时候,如果远一点的那就是19世纪的人,如果近一点那就是20世纪的人。
有人这样评价过俄罗斯的歌曲:不是意大利那种沐浴在阳光下的美妙音乐,俄罗斯的音乐是如同根茎一般的旋律,他们的破土之路充满艰辛。
我上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俄罗斯的文学,我那时的感觉就是,书里的氛围特别辽阔、苍茫、悲伤。它的悲伤是不同于日本的,俄罗斯的悲伤很有力量,有穿透力。它的悲伤也不同于美国的悲伤,美国的悲伤带着洒脱,俄罗斯的悲伤更沉重一些。那时,我把原因归结于俄罗斯有比日本更广袤的国土、却有比美国更恶劣的气候。
俄罗斯的环境特别恶劣,他们的庄稼和牧草每年只有两个月左右的生长期,这意味着在季节来临时,你必须特别辛苦甚至是极致的工作,你绝对不能错过。如果你错过了,你的家人一整年都会挨饿过苦日子。所以俄罗斯的农民还有他们的战士都特别能吃苦。
如果你有土地,这是一种苦。如果你没有土地,那就是另一种苦了,你必须依附于一个地主,然后你还会获得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农奴”。
俄罗斯高级文化的启蒙是从彼得大帝开始的。彼得大帝之前,在欧洲人看来,俄罗斯只是一个东方的野蛮的乡下人。彼得大帝全面学习西方,建立航海和数学学院(俄罗斯的数学强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建立少年军团(可理解为中学),基本上是逼迫贵族子弟去学习法语、数学、音乐、礼仪、文学。一开始这些贵族子弟抵触情绪很大,慢慢的,贵族子弟也觉得这个好,因为这些知识给了他们不一样甚至有点“真正高贵”的感觉。
彼得大帝还逼迫贵族妇女走出闺阁参与社交,慢慢的“沙龙”也就形成了,刚开始就聊八卦,渐渐地,他们也聊起了文学,尤其是法国的文学。
就这样过了一百多年。少年军团走出来的贵族青年更成熟了,他们开始思考一些更深刻的问题,比如“俄国是什么”、“什么是高尚的灵魂”等等。然后,他们就觉得这个农奴制太罪恶了,农奴的生活太苦了,他们这些贵族太坏了。于是,俄国文学最基本的东西就在这些贵族子弟中形成了:良心的谴责和对现实的批判。
所以,我们可以发现,俄罗斯第一代伟大的艺术家基本都出生于有钱人家庭或者有着良好教育的家庭,基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基本都读过大学。
这一代伟大的艺术家可以说成长在沙俄最美好的时代,因为俄罗斯打败了拿破仑,俄罗斯的领土持续扩张,俄罗斯是欧洲无可争议的大国。但是,巨大的繁荣背后往往蕴藏了巨大的风险。
首先是十二月党人的失败,这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这群曾经的少年军团大多参加过1812年与拿破仑的战争,这场战争丰富了他们的人生,提升了他们的思想境界,他们计划推翻沙皇,建立起一个理想中的俄国,平等、自由、没有农奴的俄国,在这个新俄国里,没有等级制度、没有轻浮无聊,有的是真诚和友谊。但是1825年他们的起义失败了,他们逃亡、他们悲伤,他们反思。普希金虽然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但他有很多的朋友都在其中,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
然后是1856年克里米亚战争的失败,尼古拉一世直接自杀了。所有人,保守的人,激进的人,都认为俄国出大事了,必须要改变。然后俄国废除了农奴制。
但是,大家还是觉得俄国有问题,看不到帝国的未来,所以才有了果戈里著名的三驾马车的形象,马车在雪地里飞快的奔驰,但是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俄罗斯这一代艺术家就在这样压抑的氛围里寻找出路,所以才有了托尔斯泰,有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们给出的答案是俄国的未来在人民。他们还有车尔尼雪夫斯基,他们相信了社会主义那一套。现在的俄罗斯精英可能会认为社会主义是西欧发明出来专门用来分裂俄罗斯的。
现在,我是这么看那个时代的,俄罗斯的精英迷惘的根本原因是,俄罗斯是一个农业国,她获得了欧洲大国的地位,但是这种大国地位是非常脆弱的,因为西欧正在进行工业革命,1871年西欧出现了一个统一的工业化的德国,这预示了俄罗斯的前景不妙,要么他也要进行激烈的革命,要么它就要被其他工业国修理了,拿破仑之后还有更大的国家风险,他们不知道俄罗斯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俄罗斯未来的命运是如何被安排的。
在20世纪,俄罗斯变成了苏联。苏联,真是说来话长。俄罗斯这个民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其实有一个角度会很简单也很清晰,就是诺贝尔文学奖这个角度。苏联共有5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这五位获奖者,除了肖洛霍夫被苏联当局勉强接受外,其余四位都是苏联政府不受欢迎的人。所以就有了这样一个说法,如果你想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你就要背叛自己的祖国。这些流传最广的作品,它所营造的氛围当然也就是悲伤的了。
我看俄罗斯的作品曾流过两次眼泪,都是肖洛霍夫给的。《静静的顿河》里,格里高利妻子去世的那一段,我好难过;还有就是格里高利的母亲在夜晚呼喊格里高利的那一段,我也好难过。
俄国最伟大的文学都存在于19世纪,那时候俄罗斯正处于风云巨变的边缘,还处于一种农奴制社会,这个国家很挣扎也正在无比悲伤的前行,像是上天掉下的眼泪,俄罗斯的文学家如雨后春笋一般从屠格涅夫一个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
那时候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托尔斯泰,可以说做为一个贵族,做为一个曾经只会寻欢作乐的贵族,他深深了解了自己的原罪,让自己陷入到了深深的忏悔之中,这种忏悔跟随了他一辈子,他喜欢卢梭的忏悔录,一如自己深深的原罪他写出了一系列伟大的作品。
那时候他的作品我什么都买,不管是《战争与和平》还是《安列卡列宁娜》,还是他所写的一些短篇小说,我对他可谓痴迷,在安列卡列宁娜中,一种出轨遇上自己的情夫,陷入道德的沦丧,人文的失落,一种对自己的挣扎,什么是自己的真爱,无法寻找的正义感彻底迷失了这个女人,再也无法自拔,直到最后变成了卧轨自杀。
这一切像是写托尔斯泰的遭遇,因为他的婚姻生活也真是可谓不怎么幸福,托尔斯泰对俄罗斯这个社会,这个陷入重重泥沼中的社会感到无比的悲伤,想改变却无力,剩下悲伤与孤独,这么一个悲伤的老人离家出走 也死在了外边。
而与托尔斯泰齐名的作家是另一个更了解当时俄罗斯痛苦生活边缘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当时他甚至还差点被吊死,后来又被发配到了西伯利亚。
可以说他的痛苦,他的底层生活是要比托尔斯泰所丰富的,他的罪与罚在我看来是一种更为罪孽深重的底层社会的救赎,他所受的痛苦是狭隘的,但他在书中所展现的痛苦是伟大的。
他们足以代表俄罗斯文学点高峰,反映出当时的痛苦,自然也是悲伤的,基调也是浓厚的。
俄罗斯境内有着广袤的国土,耸立的高山,还有著名的河流和湖泊。如伏尔加河,顿河,贝加尔湖,里海等;境内还有成片的白桦林,宽广的草原。俄罗斯民族在这块土地上世代繁衍,形成了深厚的文化积淀和古老的民族风情。俄罗斯民歌和一些民间歌谣,就反映了俄罗斯民间的生活风俗和劳动场景,刻画了俄罗斯民族性格里的质朴,坚韧,含蓄和忧伤等特点。这些特点形成了俄罗斯民间歌曲和歌谣独有的特色,对于俄罗斯音乐的发展起了很重要的影响作用。俄罗斯最伟大的作曲家柴可夫斯基,他的曲子就多以俄罗斯民歌里的忧伤情调作为基调,反映当时俄罗斯知识分子的情绪,展现知识分子犹豫,彷徨而又向往美好生活,追求进步的思想跟时代的矛盾,以及人们寻求心灵安慰,渴求未来幸福的憧憬。作品里淡淡的忧伤和对未来既希望又迷茫的情愫,给人以很美的感触和浮想。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音乐和文化,音乐是文化的具体表现。俄罗斯民族有很多优秀的特点,那忧郁的民歌里面所蕴涵的思想和情感,无疑是该民族文化的最好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