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央行降息,美联储宣布加息我们为什么不加息

文/《清华金融评论》资深编辑孙世选
在全球汹涌的“加息潮”下，也有一个“另类”（但不是唯一的“另类”），这就是——日本央行。日本也是当下唯一维持负利率政策的主要经济体。日

文/《清华金融评论》资深编辑孙世选

在全球汹涌的“加息潮”下，也有一个“另类”（但不是唯一的“另类”），这就是——日本央行。日本也是当下唯一维持负利率政策的主要经济体。日本央行为何不加息，还坚守负利率呢？本文做出分析。

2022年3月，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以应对通货膨胀为名开启加息周期，截至2022年9月末已累计加息300个基点，创下自1981年以来最大密集加息幅度。

由于美联储和美元在全球货币市场占据的不寻常地位，大多数国家在制定本国货币政策时会把美联储货币政策作为重要考量因素。美联储激进加息，货币政策急速转向，导致很多国家为了保持宏观经济稳定，而跟随美联储加息。“加息潮”在全球涌动。

据统计，2022年以来，截至9月底，约有90个经济体的央行提高了利率，其中一半央行有过单次上调至75个基点的记录，创下了15年来全球货币政策最广泛的紧缩纪录。

2022年10月27日（星期四），欧洲央行召开货币政策会议，决定将欧元区三大关键利率均上调75个基点。这是欧洲央行2022年第三次加息。至此，欧洲央行2022年已累积加息200个基点。

但是，在全球汹涌的“加息潮”下，也有一个“另类”（但不是唯一的“另类”），这就是——日本央行。日本由此也成为当下唯一维持负利率政策的主要经济体。

2022年10月28日（星期五），日本央行公布最新议息结果，决定将短期政策利率维持在-0.1%不变。在长期利率方面，日本央行将不设上限地购买必要数量的日本政府债券，以使10年期日本政府债券收益率保持在0%左右。

日本央行为何不加息，还坚守负利率呢？

第一，如果日本跟随美国加息，将抑制日本的经济需求，不利于日本经济持续复苏。

理论上，汇率升值对出口不利。而日本经济主要依赖于出口，如果日元跟随美元一起升值，对日本商品的出口竞争力缺乏好处。

日本目前属于严重老龄化社会，老年人拥有大量财富，但是消费能力有限，如果日本央行加息，很可能会降低日本国民的消费愿望，使得日本的消费力越来越弱。

第二，加息将加重日本财政负担和日本企业负担。根据日本财务省数据，2021年包括地方政府债务在内的日本公共债务余额占国内生产总值（GDP）比例达256.9%。至2022财年（2022年4月至2023年3月）底，日本国债总余额预计将达1026万亿日元。有日本学者估算，在目前的利率水平下，日本政府仅支付国债利息每年就需花费近10万亿日元。如果日本央行加息1个百分点，日本政府每年要多支付约10万亿日元的利息。加息无疑也会加重企业的负担。疫情之下很多企业已陷入困境，负债加大，甚至过度负债，而在经济不景气下企业难以通过提价完全转嫁加息带来的额外成本负担。

第三，目前日本的物价上涨主要是输入型通胀所致，而非需求扩张型通胀，而加息对于应对输入型通胀难言效果。日本2022年9月CPI（剔除增税影响）同比升幅达到3%，为1991年以来首次（不包括2014年时任首相安倍晋三宣布上调销售税，当时的通胀率曾突破3%），连续6个月超过日本央行设定的2%的目标。剔除生鲜食品和能源成本后，日本9月CPI同比上涨1.8%，为2015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国际能源价格上涨仍是日本通胀上升的最大驱动因素，而这不是靠加息能够应对的。

第四，多数央行选择跟着美联储加息，其实也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如果这些央行不跟，那么，随着美元进入升值周期，大量资金会流出这些不跟随加息的经济体，流向美国。为了避免资金大量留出，许多经济体只能被迫加息。而日本拥有巨额外汇储备，这让日本央行在不加息上有了一定的“底气”。据日本财务省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9月末，日本外汇储备达1.2380万亿美元。

第五，需要指出的是，日本长时间的低利率环境，促使日元成为国际套息交易（carry trade）中的主要融资货币。低利率导致日元融资成本极低，加上日元可自由兑换，因此投机者选择借入低息的日元资产，用以购买高收益的以其他货币计价的资产。对于全球金融和资本市场而言，日本是最大的资金“输出国”，即热钱的来源地。

日本央行坚持不加息，所带来的后果之一是日元兑美元汇率大幅下跌。2022年以来，日元对美元汇率一路下行。2022年10月20日，日元曾跌破1美元兑150日元，跌至1990年8月以来近32年低点，日元2022年的累积最大下跌幅度超过30%。

另一方面，日本是全球第一大对外净债权国，日元贬值对日本自身经济负面影响有限，而日元贬值会对其他主要出口经济体（中国、韩国等国，以及欧盟）的货币形成贬值压力。日本一定程度上是通过日元贬值，来把日本本国的问题外溢他国。日元率先大幅贬值和美联储率先大幅加息一样，都是典型的“以邻为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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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掀起的加息潮，或“淹没”日本经济，央行为何仍“一意孤行”不愿加息？

因为日本加息一定会导致日元升值，对于日本来说，如果日元进一步贬值的话，这个方式反而会有效提振日本的经济发展，所以日本根本就没有加息的需求。

在美联储的加息行为之下，因为这个行为会直接让美元走强，同时也会导致全球范围内的资本或者到美国，所以几乎所有国家和地区的货币都出现了贬值的现象，有些国家也出现了收入型的通货膨胀。在这个现象之下，很多国家会选择和美联储同步加息，通过这种方式来应对汇率贬值的问题。但对于日本来说，日本央行并不会选择同步加息，反而会选择主动降息。虽然这个行为会导致日元出现一定的贬值，日本当地也会出现相应的通货膨胀，但日本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发展经济。

日本央行其实希望看到日元贬值。

你可以理解这个逻辑：对于日本央行来说，如果日元进一步贬值的话，虽然这个方式会导致日元的购买能力降低，但同时也会大大提振日本的货物出口能力。对于后者来说，这个方式可以有效提振日本的经济发展，所以日元的贬值其实有着一定的积极意义。至少对于日本来说，日本央行根本就不会选择主动加息。

日本央行加息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

之所以这样说，主要是因为日本长期处在通缩的状态之下，如果日本央行选择加息的话，这个方式只会导致日本的通缩问题更为严重。对于日本来讲，因为很多普通人根本就不愿意主动消费，如果能够进一步刺激通货膨胀的话，这个现象便可以积极鼓励大家多去投资和消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日本央行的加息行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日本央行反而会倾向于看到日元贬值。

日本通胀飙升至31年新高，央行为何仍然“一意孤行”不愿加息？

因为日本需要通过降息的方式来体现当地的消费需求，同时也需要稳定当地的经济发展。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当美联储不断加息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很多国家和地区会同步加息，通过这种方式遏制可能存在的输入性的通货膨胀。但对于日本来说，即便日本的通货膨胀已经飙升到了31年的历史新高，但日本也没有通过加息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与此同时，日本反而通过降息的方式来进一步刺激消费，这个方式也导致日本的日元汇率跌到了历史最低谷。

日本的通货膨胀已经达到了31年的历史新高。

这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概念，因为日本的物价本身长期非常稳定，在受到了美联储的加息影响之后，日本的通货膨胀已经达到了3%以上的程度，这个数据也创下了日本的31年来的历史新高。与此同时，日本的部分商品的价格已经上涨了20%以上的价格。虽然商品的价格在进一步上涨，但日本似乎并没有同步加息的打算。

日本需要通过降息的方式解决当地的消费需求问题。

试想一下，如果日本选择跟美联储同步加息的话，这个方式虽然可以饿着当地的通货膨胀，但同时也会压制当地的消费需求。对于日本来说，日本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当地的消费能力不足的问题，同时也需要有效解决当地的经济复苏问题。如果这两个问题不能得以化解的话，日本央行应该不会选择同步加息。

除此之外，因为日本的经济发展受到了新冠疫情的显著影响，如果日本选择直接加息的话，这个行为只会进一步扩大日本的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所以日本在加息的时候也会充分考虑到经济发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