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有什么动物(1000个动物名字)

本文首发于《瞭望东方周刊》第840期,原题为《双河街1号的幸福与烦恼》。文|王建英刘奕君见过太多残疾和受伤的动物。许多原本可以飞进来空的鸟儿和在山野奔跑的野生动物,只能

本文最后更新时间:  2023-02-26 22:06:22

本文首发于《瞭望东方周刊》第840期,原题为《双河街1号的幸福与烦恼》。

文|王建英

刘奕君见过太多残疾和受伤的动物。许多原本可以飞进来空的鸟儿和在山野奔跑的野生动物,只能安静地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偶尔望着外面的天空空一脸落寞。这个时候,他总是不想和他们有眼神交流。

一只秃鹫被北京野生动物救助中心救助后成功放归野外(何摄)

北京顺义区双河街1号有一个野生动物聚集地。大到几百斤的野猪,四五米长的蟒蛇,小到刚孵出来的雏鸟和海龟幼崽...鸟类、哺乳动物和两栖爬行动物的笼子有100多个,库存的日常动物有1000多种,就像一个小动物园。

这里不是动物园,而是野生动物的收容所——北京野生动物救助中心(以下简称救助中心),公益机构。

送到这里的野生动物不是受伤就是生病,有的甚至快死了。来到这里后,经过隔离、体检、观察、治疗、喂养等诸多流程。,恢复健康达标后,送去野外进行科学放生。

因北京申办奥运会,引进国际先进理念和做法,救护中心诞生至今已有16年。它24小时值班,每年救助约4000只动物。50多名员工堪称动物的“守护神”。其中有技术娴熟的麻醉医生,有技术高超的医生,有体贴入微的饲养员...在这个16公顷的院子里,人和动物相遇,用自己的心交谈,展现出一幕幕快乐和悲伤的场景。

“隐藏武器”大师

一只猕猴被关在笼子里,张牙舞爪地盯着笼子外的男子,不时用力摇晃着栏杆,显示着它未被驯服的野性。

那人定睛一看,手里拿着一根长管逗着猕猴。猕猴一转身,见时机合适,把喷嘴放到嘴边,吹了起来。一根麻醉针射了出来,击中了猕猴的臀部。几分钟后,刚才还颇具攻击性的猕猴瘫软了,被抬上了楼下的野生动物救护车。

这一幕与武侠片中暗器高手一展身手的场景颇为相似。故事发生在海淀区的一户人家。主人是一对60岁的夫妻,猕猴是他们养的宠物。因为属于非法养殖,被举报后被北京市园林绿化局没收,交由救护中心接收抢救。

麻醉猕猴的人叫谢海生,是双河街1号的救护员,也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吹管师傅。他告诉本报记者:“麻醉针要尽量贴在四肢和臀部,不要贴在肚子上,否则容易损伤内脏。”

谢海生1976年出生,在救护中心已经11年了。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开救护车去前线。

2015年,接收一只扬子鳄的经历让他相当难忘。这条鳄鱼长1.5米,重约90斤,被非法饲养在大兴区一家大型酒店的水族馆内,供食客观赏。扬子鳄凶猛、强壮、皮肤坚硬,所以不能使用麻醉针管。它只能用专业的项圈捂住嘴,然后在水里抓。

谢海生记得,他和同伴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鳄鱼弄上车。

进入救护中心并存活下来的野生动物大致有以下几个出路:恢复正常且适合野外放生的,会及时放生到野外;不能放生的,将转移到动物园等地进行科普教育;其他的,比如残疾的,或者失去野外生存能力的,会长期放在繁殖区。

用救护科科长石洋的话说,“救护中心有两个功能:救护和收容”。

这只鳄鱼从小被人工饲养,已经失去了野外生存的能力。至今仍在“二攀阁”中被悉心照料。在炎热的夏天,你还可以在模拟自然环境的露天泳池里洗澡、晒太阳。谢海生经常去看望这位“老朋友”。他能在这里安享晚年已经不错了,这让他感到相当欣慰。

2020年夏天的一次救护车经历,让他感到惋惜和心疼。

那是在西城区一所学校的操场上,一只黄鼠狼误入了刚刚铺好橡胶和油漆的新跑道。因为是夏夜,第二天才发现。谢海生赶到现场时,看到黄鼠狼粘在跑道上,身上因为挣扎沾满了胶水和油漆。他的皮肤,甚至鼻子和嘴巴都被严重腐蚀,哭得很惨。

“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谢海生心疼。当我被送到救护中心时,我的同事们也惊呆了,他们都默默地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但奇迹最终没有发生,黄鼠狼也没能得救。

随着城市建设的快速发展,黄鼠狼和刺猬已经成为城市中常见的野生动物。谢海生说,人的生活对他们的影响很大,市民在开展各种活动时,更应该关注他们的存在和需求。

救死扶伤

刘奕君(右一)在处理白肩雕。

从海淀救出的猕猴先被送到隔离笼中观察检查。距离隔离区50米,是一栋天蓝色屋顶的房子,里面有很多小房间:x光室、无影手术室、病毒室、实验室...这里是双河街1号“救命”的地方,也是动物医生刘英俊的地盘——动物医院,有三名临床医生和一名检验科医生。

刘奕君认为猕猴没什么毛病,只是有点皮肤病。他最新的作品集中在一个白色的肩雕上。

看到白肩雕的第一瞬间,刘奕君心情沉重,雕的两只脚都感染溃烂,触目惊心。

挑战随之而来:白肩鹰是濒危珍稀鸟类,这是救护中心16年来第一次接收受伤的白肩鹰;更有甚者,它患有鸟类软骨病,这是一种对猛禽来说致命的疾病。

“我有战意!就像看到一个问题,就要去解决它。”刘奕君说。

给白肩雕戴上氧气面罩,全身麻醉,消毒,切掉腐烂的组织,包扎,上药,包棉球...第一次手术持续了40分钟。后来又重复了一只脚掌的情况,进行了第二次手术。现在处于恢复状态。刘奕君估计,它将在半个月后被转移到疗养区,也许很快就会被放归野外。

在他看来,他远不是白肩雕的“救世主”,但刘奕君认为它可以算作十年前接受治疗的猕猴。

猴子是一位市民在小区垃圾桶里捡到的。当它被送到刘奕君时,已经失去知觉,浑身发臭,臀部溃烂,爬满了蛆。它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连指关节和嘴唇都不能动——这是破伤风感染后中毒的典型症状。

三天后,刘奕君惊喜地听到猴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同事们轮流照顾他,闭着眼睛看着他的脸,爱抚着他的头,像对待和陪伴孩子一样,希望他好起来。

一周后,猴子坚硬的肌肉变得柔软;两个月后,我又能跳上跳下了。

“每次遇到这个挑战,都是成功治愈,成就感很强。”刘奕君说,“这就像艺术家创作出自己特别满意的作品,那种别人欣赏不到的快感。”

刘奕君出生于1984年。从北京农学院动物医学专业毕业后,他在一家制药公司做了两年技术员。他每天换上三件连体无菌服,整天和试管打交道,感觉又冷又闷。我来到双河街1号后,一次次把动物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然后放归野外。他说,“我真的体会到了学医的乐趣,让我觉得特别有动力,特别渴望工作。”

刘奕君有着明朗的阳光气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

但并不是每一种治疗都能如愿以偿。他在这里工作了十年,已经处理了成千上万只动物。很多时候,他不得不看着他们痛苦、无助、沮丧地慢慢闭上眼睛。

数据积累

刘奕君和石阳是相互欣赏的同事和朋友。

石杨是双河街1号的老兵。2005年中心成立时,他就驻扎在这里。先后在监测部、宣传部、救护部工作,一路见证了中心的成长和发展。现在他是救护科科长,手下有十几个工作人员。

师扬大师毕业于北京林业大学野生动物保护与利用专业。在各种动物中,他对鸟类情有独钟。他经历过狂热的观鸟阶段,是这个院子里公认的“观鸟者”。

石杨喜欢鹦鹉。他发现救护中心的笼子里有很多鹦鹉,平日里总是一副悠闲的姿态。后来他去云南的森林观鸟,看到野生鹦鹉,瞬间颠覆了他原来的印象——它们不仅灵活,而且飞得非常快。

"鸟类在笼子里和在野外处于完全不同的状态。"他感慨道:“自然才是他们应该待的地方。”

施洋印象最深的两次接受治疗的案例,都与鸟类有关。2007年,他跟随一辆救护车到怀柔区接收了一批没收的百灵鸟雏鸟,共有3000多只。它们被装在扁平的木笼子里,一辆金杯货车被塞得满满当当。鸟儿悲伤的叫声让他至今记忆犹新。两年后,他处理了一批被执法部门没收的婴儿山雀,600只左右。两批幼鸟死亡率都不低。

"那些年,北京的非法鸟贩子非常猖獗."石杨说,“近年来打击力度加大,公众的保护意识也有所提高。这种巨大数量的病例要少得多。”

2016年,救护中心和英国鸟类基金会与北京大杜鹃项目合作,在5株大杜鹃上放置追踪器。卫星定位显示,杜鹃可以从北京飞越12000公里,穿越印度洋,最终到达非洲东部过冬。

对于项目的成果,石洋颇为得意——以前,没有人知道这种普通的鸟每年飞走后去了哪里。他表示,该中心可以利用其在野生动物资源方面的优势,积极与各机构合作,积累各种基础数据。

作为双河街1号的骨干,他一直在思考野生动物救助的整体发展。在中国乃至全世界,这个行业都面临着很多空白和未知,缺乏基础数据,需要从业者一步步摸索。

刘奕君对此深有体会。虽然是动物医学专业的毕业生,但他在学校教的内容主要是家禽家畜,很少涉及野生动物治疗。刘奕君经营着近300种动物。例如,白肩鹰的情况是十年罕见的。“往里面注射药物的合适剂量是多少?现成的书本知识在哪里?谁能告诉你?只能自己灵活掌握,慢慢摸索。”

当然,挑战就是机遇,这意味着他们站在了行业的最前沿,为后来者开辟了新的领地。

2020年,救助中心开始建设动物救助管理系统,将各类救助信息数字化,共计20多项指标,如首次救助地点、伤情情况、用药情况等。,目前已经积累了3000多条数据。石杨预计,若干年后,会有足够的数据书可供分析,比如某个人群在哪个季节、哪个区域容易受到什么样的伤害,然后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就像医院以预防为主,治疗为辅一样。

“这比被动救助个别动物要好得多。”石杨说。

城市态度

刘英俊曾经给一条缅甸蟒蛇做过手术,这条蟒蛇是在通州区的一条街上发现的。x光显示它的一个椎骨脱臼,导致身体后半部分瘫痪。几经治疗,蟒蛇活了下来,但它的脊椎再也无法恢复,成了一条“残疾”的蟒蛇。

刘奕君判断:“是人为伤害。”

垃圾桶里奄奄一息的猕猴,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刘奕君说,它看到人,露出牙齿和凶狠的眼神,就感到一种仇恨。“很有可能是被主人虐待遗弃的。”后来大家把它命名为“感恩之心”。

还有白肩鹰。只有人类饲养的猛禽才会得软骨病,因为它们在笼子里被迫长时间站在栖木上,得不到足够的锻炼,产生各种压力和焦虑。

刘奕君见过太多残疾和受伤的动物。很多本该飞进来的鸟空和奔跑在山野的野生动物,只能安静地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偶尔望着天空空一脸落寞。这个时候,他总是拒绝与他们的目光相遇,但他的内心不自觉地发出一个声音:“人类欠动物太多了。我们所做的只是还债,尽可能地补偿。”

石洋说,这份工作给他带来了两个明显的认知变化。第一,庄园的绿地——修剪整齐的草坪,造型优美的树木,既没有杂草,也没有动物——对他来说变得越来越“不愉快”。他觉得荒野风格更有生命力。“正确的生态美学应该是学会站在动物的角度思考,而不仅仅是站在人类的角度”。

另一个变化是,他知道的越多,他知道的就越多。这让他不自觉地对大自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敬畏,深深地感受到个体和人类的渺小。

2021年初,一只秋沙鸭的故事在北京广为流传:市民反映,有一只中华秋沙鸭被困在某公园的冰面上,属于濒危鸟类,被誉为“鸟中大熊猫”。救护人员赶到现场,发现是一只普通的秋沙鸭,外形与中国秋沙鸭相似。因为冰的危险,消防队员被邀请,并且建立了一个消防通道爬上冰去救鸭子。

网友们都在热议,有没有必要花这么大力气去救一只普通的鸭子。双河街1号的回应是:不管濒危与否都要救!这是救护中心的职责。生命是平等的,每一种都值得去爱。

“十三五”期间,双河街1号已救助野生动物237种,动物19451只(头);接收执法没收的野生动物98种、16830只(头);共放生131种、14482只(头)。成绩好!

石杨和刘奕君承认,总体而言,保护栖息地和保护自然环境对野生动物保护的作用更大。“那可以保护物种”。

双河街1号有独特价值。第一,对于个别野生动物来说,非常需要;第二,这是一个城市的态度和榜样,对市民生态观念的提升有很大的引领作用。

“主流力量必须依靠保护自然环境。作为军人,我们会尽全力勇敢前行。”刘奕君说。

来源:瞭望东方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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