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尔索眼中的世界并不是虚无的,他也没有想重来。要是想重来的话,他向法庭屈服,甚至向牧师屈服,也许就可以保住命了。
虽说默尔索对人对事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他并没有认为
默尔索眼中的世界并不是虚无的,他也没有想重来。要是想重来的话,他向法庭屈服,甚至向牧师屈服,也许就可以保住命了。
虽说默尔索对人对事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他并没有认为世界是虚无的。
默尔索认为,他对自己的人生是有把握的。
他甚至还认为,牧师才是个可怜虫。
加缪在为美国版《局外人》写的序言中说:“他远非麻木不仁,他怀有一种执着而深沉的激情,对于绝对和真实的激情。”
要想理解默尔索这个人物,可以参照加缪的一篇哲学随笔《荒谬的人》,加缪在这篇随笔中写道:荒谬的人其实是什么样的?他做事不求永恒,他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他对怀旧并不陌生,但更偏爱自己的勇气与推理。勇气教他在生活中不求人,珍惜所拥有的东西;推理让他清楚自己的界限。他确信,他的自由短暂而有限,他的反抗没有未来,对于生死也已经觉悟,于是在有生之年他要实践自己的冒险旅程。这便是他的领地,这便是他的行动,对此他不会接受来自他人的任何评判。
这篇哲学随笔出自《西西弗斯神话》一书。
加缪曾经把《局外人》的主题概括为一句话:“在我们的社会里,任何在母亲下葬时不哭的人都有被判死刑的危险。”
默尔索无非是没有按照当下的传统习惯行事罢了。没遵循习俗所规定的行为模式,比如母亲下葬时要痛哭流涕,娶一个女人时要说“爱她”,在法庭上要寻求有利于自己的辩护,在神父面前要虔诚谦卑等等。母亲死去他没哭,他或许是认为不用非得用哭泣来表达哀伤。他不爱玛莉,但却愿意娶他,是因为他觉得人人挂在嘴上的“爱”并不说明什么。他拒绝信仰基督教,是因为他觉得“未来的生活”并不比他以往的生活“更真实”。
加缪是这样解释荒诞的,“这个世界是不合理的,这是人们可以明确说出的表述。但是,荒诞是这一不合理性与人的心灵深处所呼唤的对理性的强烈要求的对立。”或许,只有理性的人,才能感受到世界的荒诞。人们的生活,被模式化了,但是很多人并不自知,极少部分人有理性的人,就成了赤手空拳对抗外界环境的疯子。他们又不得不接受众人的歧视与审判。
《局外人》最后写道,这也是默尔索最后的心灵独白:面对着充满信息和星斗的夜,我第一次向这个世界的动人的冷漠敞开了心扉。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我觉得我过去曾经是幸福的,我现在仍然是幸福的。为了把一切都做得完善,为了使我感到不那么孤独,我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观看,希望他们对我报以仇恨的喊叫声。
始终不妥协的默尔索,以至死不屈的方式向世界呐喊着。这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他至死在捍卫自己的尊严、自己的理性。
萨特说:加缪在20世纪顶住了历史潮流,独自继承着源远流长的醒世文学,他怀着顽强、严格、纯洁、肃穆、热情的人道主义,向当今时代的种种粗俗丑陋发起了胜负难卜的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