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伯,我父亲唯一的亲哥哥,从小天性喜爱弄棍舞棒,我爷爷送他上个私塾,尤如拉猪上宰场,手推脚蹬嘴叫喚,一埸拼博下来,老家伙累得汗流浃背湿满衣,小东西累得眼泪鼻涕涂滿身,一老一少
我的大伯,我父亲唯一的亲哥哥,从小天性喜爱弄棍舞棒,我爷爷送他上个私塾,尤如拉猪上宰场,手推脚蹬嘴叫喚,一埸拼博下来,老家伙累得汗流浃背湿满衣,小东西累得眼泪鼻涕涂滿身,一老一少每天的拼博成了我家那一条街的靓丽风景,几闹热哟。要是偶尔有一天无动静,那隔壁的老神仙,对门的陈公公,黄婆婆,就在那探头缩脑,齐刷刷问我奶奶,何以今天那一老一小睡懒觉睡过头了吗?沒有了那台戏,一条街都清呼雅净的,有点不习惯,好不习惯哟。我那爱吸水烟的奶奶一囗浓烟从算喷出,愤愤地嚷到,下乡去钓鱼去了,把那小孽障也弄走了,让老娘眼不见心不烦清静几天,街坊邻居不烦,我是烦透了,这样的日子匆匆过到了1946年,我大伯也到了二十五的年龄了,不思娶媳,不想成家,一门心思要从军,要去軍队扛枪架炮,要去吃武饭,任凭爹骂娘哭,动摇不了我大伯那习武的决心,我奶奶咒骂儿子,说,学什儿不好哟,非要去那炮火连天,子弹乱飞的行业讨饭吃,你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给你说,儿子,文官刀下死,将军陣中亡,你如非要一条路走到黑,那你就永远不是我儿子,滚吧,有你后悔的一天,就这样,我大伯和他一个铁哥们(马姓青年,回民),结伴去了省城周姓軍长(也是贵州旧社会省长)手下当了兵,几年后当了军长副官,在安顺黄果树剿匪一场恶战中被流彈击中掉入水库,和他一同战死的还有那马姓青年,消息传来,爷爷无语,奶奶跌脚拌爪,只咒那儿子命也斯,运也斯,老奶奶一语成箴,也是大伯的最后归途了。一晃新中国解放了,一晃土改了,一晃成立人民公社了,爷爷奶奶熬不过岁月也逝去了,我乡下祖屋一幢三合头房屋,一头由马姓青年的妈,我称他老人家马大婆,一头由我干爹熊爹爹,两家居住,中间由我母亲和外婆居住,整个一院子都是中老年人,尤如一个养老院,且都是务农勤快人,那马大婆老两口只有马大婆后嫁的男人带来的一个儿,一同居住,因他亲儿和我大伯一同战亡,爷爷安排,老屋的一头就让马大婆住到老死,也算对得起那亡儿了,马大婆这后儿,人才不昨的,需人高马大,但懒且爱侃,成天人前人后天南海北,云天雾里,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队里安排他喂牛,他老先生把牛群一赶上山坡,人就不见踪影,天黑牛栏不见头,队长一查询,牛还在山坡,人却在赌埸推码股论输赢。队长气得双脚跳,你想,那年月牛是地中宝,耕地犁田全靠它,如有闪失,全队几百口子人饶得了他吗?一怒之下,撒换另安排人,那后姓儿子(我称他为赵表叔)。一副无所谓样子,直呼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从此后,也不知在哪高就,只见人晃,不见成就来,马大婆两口己老了,不管了,成龙上天,成蛇砖草,更让人掉眼球的是,不願成家,嫌养妻育子累,願一人吃饭全家不饿,那日子多瀟洒哟,这赌进那赌出无人干涉无人敢管,一晃就到了八几年,赌神赵表叔双亲己逝,自家也五十好几了,无劳力了,后任队长怜悯他,念其无后又生活无着,就申请民政局照顾去了娄山关脚下一个公社办的养老院,过完余生,也算对是乡民的一个照顾吧,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几年,我五弟娶儿媳去吃酒我还见过他,在到七弟娶媳时没见那表叔,一打听,己在上半年因病在敬老院逝去,听此消息,一番感叹,想那马大婆前后两儿两个样,一勤一懒两极端,马姓表叔至少舍身成仁战死沙埸,受人念叨。赵姓表叔懒怠一生,碌碌无为混吃等死,受人痞视,也是人的命,天注定,上蒼是不会让你坐享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