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浩如烟海的诗作中,能被千古传诵,万人争咏的佳作不少,但象崔颢的《黄鹤楼》和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那样,不仅千百年来脍炙人口,且后世文人不断地为它们的优劣争讼不已的现
在我国浩如烟海的诗作中,能被千古传诵,万人争咏的佳作不少,但象崔颢的《黄鹤楼》和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那样,不仅千百年来脍炙人口,且后世文人不断地为它们的优劣争讼不已的现象,则十分罕见。
先看看这两篇作品吧.
黄鹤楼
崔颢
昔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馀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春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登金陵凤皇台
李白
凤皇台上凤皇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施蛰存的观点
最主要的两个贡献,第一是对黄鹤楼一诗第一句中“昔人已乘XX去”,XX 究竟是一般所认为的“黄鹤”,还是极少有人知道的“白云”,作出了备极周详的论证,令人信服其当为“白云”二字;第二是对崔、李二诗的对比分析,从律诗结构,联句,立意和思想深度着手,作出李白诗更胜一筹的结论,尽管是一家之言,也的确富有新意,并且逻辑自洽。
这两首诗,在文学批评家中间引起了优劣论。严羽认为:“唐人七言律诗,当以崔颢《黄鹤搂》为第一。”(《沧浪诗话》)刘克庄说:“今观二诗,真敌手棋也。\"(《后村诗话》”)方回说:“太白此诗,与崔颢《黄鹤楼》相似,格律气势,未易甲乙。”(《瀛奎律髓》)这是宋元人的意见。顾璘评《黄鹤楼》诗曰:“一气浑成,太白所以见屈。”(《唐音》)王世懋以为李白不及崔颢。他的理由是:二诗虽然同用“使人愁”,但崔颢用得恰当,李白用得不恰当。因为崔颢本来不愁,看到江上烟渡,才感到乡愁。这个“使”字是起作用的。李白是失宠之臣,肚子里早已装满愁绪,并非因登凤凰台才开始感到愁,他这个“使”字是用得不符合思想情绪的现实的。(见《蓺圃撷馀》)徐献忠评曰:“崔颢风格奇俊,大有佳篇。太白虽极推《黄鹤楼》,未足列于上驷。”(《唐音癸签》引)这都是明代人的意见。
吴昌祺批李白诗道:“起句失利,岂能比肩《黄鹤》。后村以为崔颢敌手,愚哉。一结自佳,后人毁誉,皆多事也。”(《删订唐诗解》)这意思是说李诗起句不及崔诗,故没有与崔诗“比肩”的资格。但又暗暗地针对王世懋说,结句是好。金圣叹对李白此诗,大肆冷嘲。他说:“然则先生当日,定宜割爱,竟让崔家独步。何必如后世细琐文人,必欲沾沾不舍,而甘于出此哉。”这是干脆说李白当时应该藏拙,不必作此诗出丑。沈德潜评崔诗云:“意得象先,神行语外。纵笔写去,遂擅千古之奇。”(《唐诗别裁》)这一评语是恭维得很高的。他又评李白诗云:“从心所造,偶然相似。必谓摹仿司勋,恐属未然。”这是为李白辩解,说他不是摹仿崔颢,而是偶然相似。以上是清代人的意见。此外肯定还有许多评论,不想再费时间去收集了。
大概《黄鹤楼》胜于《凤凰台》,这是众口一辞的定评。《凤凰台》能否媲美《黄鹤楼》,这是议论有出入的。到金圣叹,就把《凤凰台》一笔批倒了。现在我们把这两首诗放在一起作出评比。我以为,崔诗开头四句,实在是重复的。这四句的意境,李白只用两句就说尽了。这是李胜崔的地方。可是金圣叹《选批唐才子诗》却说:
人传此诗是拟《黄鹤楼》诗。设使果然,便是出手早低一格。盖崔第一句是去,第二句是空,……今先生岂欲避其形迹,乃将“去”、“空”缩入一句。既是两句缩入一句,势必句上别添闲句,因而起云:“凤凰台上凤凰游”,此于诗家赋、比、兴三者,竟属何体哉?
由此,我们可以做出结论:李白此诗,从思想内容、章法、句法来看,是胜过崔颢的。然而李白有摹仿崔诗的痕迹,也无可讳言。这决不是象沈德潜所说的“偶然相似”,我们只能评之为“青出于蓝”。方虚谷以为这两首诗“未易甲乙”,刘后村以李诗为崔诗的“敌手”,都不失为持平之论。金圣叹、吴昌祺不从全诗看,只拈取起句以定高下,从而过分贬低了李白,这就未免有些偏见。
对比二者写作背景
现在选了两首极著名的七言律诗。作者崔颢和李白是同时人。崔颢登武昌黄鹤楼,题了一首诗,写景抒情,当时被认为是杰作。据说李白也上黄鹤楼游览,看见崔颢的诗,就不敢题诗,只写了两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后来李白到南京,游凤凰台,才做了一首诗,显然是有意和崔颢竞赛。从此之后,历代欣赏唐诗的人,都喜欢把这两首诗来评比。议论纷纷,各有看法。现在我们也来欣赏这两首诗,把前人各种评论介绍一下,然后谈谈我的意见。
崔颢,不知其字。汴州(今开封)人。开元十三年(公元七二五年)登进士第,累官司勋员外郎,天宝十三载(公元七五四年)卒。《河岳英灵集》说:“颢少年为诗,属意浮艳,多陷轻薄。晚节忽变常体,风骨凛然,鲍照、江淹,须有惭色。”崔颢的诗,现在只存数十首,并没有浮艳轻薄之作,可能已删除了少年之作。《唐诗纪事》说他“有文无行”,似乎他的品德很坏,但到底如何“无行”却不见于唐宋人记载。元代辛文房的《唐才子传》中才有具体的记载,说他“行履稍劣,好蒲博,嗜酒,娶妻择美者,稍不惬即弃之,凡易三四。”原来只是爱赌钱、喝酒、好色而已。说他“行履稍劣”也还公平,说他“有文无行”恐怕太重了。
黄鹤楼在武昌长江边,是历史上的名胜古迹。解放后建长江大桥,这座楼已拆除,预备换一个地方重建。因此拆除下来的建筑材料都编号保存,听说近来已在重建。
李白的诗,绝大多数也是这样的风格,所以他登上黄鹤楼,看到壁上诗牌上崔颢这首诗,感到自己不易超过,就不敢动笔。但是他还写了一首《鹦鹉洲》,其实可以说是《黄鹤楼》的改名,却写得不好,后世也没有人注意。大概他自己也有些丧气,心中不平,跑到南京,游凤凰台,再刻意做了一首,才够得上和崔颢竞赛的资格。
凤凰台在南京西南凤凰山上。据说刘宋元嘉年间曾有凤凰栖止在山上,后来就以凤凰为山名。李白在唐明皇宫中侍候了一阵皇帝和贵妃,被高力士、杨国忠等人说了许多背话,皇帝对他开始有点冷淡。他就自己告退,到齐、鲁、吴、越去旅游。在一个月夜,和友人崔宗之同上凤凰台。最初的感想和崔颢一样:曾经有过凤凰的台,现在已不见凤凰,只剩一座空台,台下的江流还在滔滔东流。第二联的感想是崔颢所没有的,他想起:金陵是东吴,东晋两朝的国都,如今吴大帝宫中的花草早已埋在荒山上小路边,晋朝的那些衣冠人物也都成为累累古墓了。“花草”是妃嫔、美人的代词,“衣冠”是贵族人物的代词。这一联使这首诗有了怀古的意味,如果顺着这一思路写下去,势必成为一首怀古诗了。幸而作者立即掉转头来,看着眼前风景:城北长江边的三山,被云雾遮掩了一半;从句容来的一道水,被白鹭洲中分为二,一支流绕城外,一支流入城内,就成为秦淮河。不说山被云遮了半截,而说是半个山落在天外。一则是为了要和下句“白鹭”作对,二则是埋伏一个“云”字,留待下文点明。“二水中分白鹭洲”,其实是白鹭洲把一水中分为二,经过艺术处理,锻炼成这样一联。这一联相当于崔颢的“晴川,春草”一联。最后一联结尾,就和崔颢不同了。李白说:总是由于浮云遮掩了太阳,所以无法望到长安,真叫人好不愁恼。
崔颢因“日暮”而望不到“乡关”,他的愁是旅客游子的多愁。李白因“浮云蔽日”而望不到长安,他的愁属于那一类型?这里就需要先明白“浮云”、“太阳”和\"长安”的关系,以及它们在文学上的比喻意义。古诗有\"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二句,这是“浮云蔽日”被诗人用作比喻的开始。《陆贾新语》有一句“邪臣之蔽贤,犹浮云之蔽日月”。这是把浮云比为奸邪之臣,把日月比为贤能之臣。此外,太阳又是帝王的象征。《诗经》里就有“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就是人民把太阳来代表君王的。因此,“浮云蔽日”有时也用以比喻奸臣蒙蔽皇帝。《世说新语》里记了一个故事:晋明帝司马绍小时,他父亲元帝司马睿问他“还是长安近呢,还是太阳近?”这位皇太子回说:“太阳近。”皇帝问是什么理由。他说:“现在我抬眼只见太阳,不见长安。”原来他的所谓太阳,指的是皇帝,他的父亲。从这个故事开始,“日”与“长安”又发生了关系。李白这两句诗,是以这些传统比喻为基础的。“浮云蔽日”是指高力士、杨国忠等人蒙蔽明皇。“长安不见”是用以表示自己不能留在皇城。这样讲明白了,我们就可知李白的愁是放臣逐客的愁,是屈原式的政治性的愁。
事实上,年轻时的李白和年轻时的崔颢一样,他们性格都跳脱通达,又豪放任性,甚至在感情经历上都有相似之处。《新唐书》《唐才子传》都记载崔颢好赌嗜酒,更好美女,曾有四次的再婚经历;而李白一生也好酒,也有四次的感情经历,从这一点看来,丝毫不逊于崔颢。在诗歌创作上,不仅有《鹦鹉洲》《登金陵凤凰台》与崔颢的《黄鹤楼》的斗诗之姿,李白至金陵还写有《长干行》,某种意义上也是与崔颢的《长干曲》组诗有高下之分。
后人争议的焦点
后世千百年来,关于这两首诗孰优孰劣的比较,从无确切定论,但主流的观点却有两种:一种即元朝诗论家方回《瀛奎律髓》所说的“格律气势,未易甲乙”,即两首诗不分高下;第二种则如清代学者沈德潜般对崔颢《黄鹤楼》倍加推崇,认为其“擅千古之奇”,李白的诗则无法比肩。
而此外却还有一种观点,则是认为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后来居上,成就超越了《黄鹤楼》诗。
持这种观点的一般认为:
首先,《黄鹤楼》诗开风气之先,而《凤凰台》则仿效在后,所谓先来后到,《黄鹤楼》是有天然的优势。再者,仿效因为要受到诸多条条框框的束缚,一般是难出佳作的,而要后来居上,就更是难上加难。因着这种思维惯势,《凤凰台》某种程度上是被低估的。
其次,从思想性、艺术性以及律诗规范上看,李白的诗都要更高一筹。
思想性:两首诗都是怀古感怀之作,也都写到一个“愁”字,但同一个愁,意蕴却是截然不同。崔颢的《黄鹤楼》抒发的是浓重的乡愁,是借景来抒一己的情怀,格局较为狭窄;而李白的《凤凰台》,抒发的却是伤时忧国的感慨,在诗句中将国家兴亡、历史与现实紧密关联,思想上无疑更壮阔深远些。
艺术性:诗贵其“简”,古人常认为字惟其少,意惟其多,这才有了所谓炼字炼句。开头同样是描写景物,抒发台去楼空、世事无常的感慨,崔颢用了四句“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而李白仅用了两句“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便已将语意概括清楚,不可谓不惜字如金。
格律规范:作为近体诗,即律诗,格律是非常重要的一点。而崔诗前四句明显是古风句,没有格律可言,虽也可说是自然浑成,流水行云,但毕竟不及李诗的结构井然,独具一种气势。
此外诗歌结尾两联,崔诗整个的情调显得平淡凄清,而李诗却以其雄健笔力,将前文中的悲凉气氛一洗而空,尾联即便是抒发郁愤忧虑之情,也仍然不堕气势。
笔者看法
笔者认为,对于一篇作品的评价,每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审美取向,而每个阅读者又有自己的审美标准,基于这样一种认识,(便觉上述诸家之论,尚有未到之处,)因此也不揣愚陋!来谈谈自己的看法。
首先,我们先从立意和构思上,分析一下两诗的特点。就立意而言,崔诗以传说起笔,身登江楼,目随悠悠白云,自然思接千年,忆及当年仙人跨鹤故事,然仙人终属虚妄,黄鹤也一去不返,悠悠千载,今古所同者唯天边无尽之白云尔。心念及此,思绪便不得不拉回现实,而目光再与眼前之春景相接,睹晴川草树,烟波生于水上,又情不自禁地生出乡关何处的惆怅。通篇弥漫着一种无法排遣的愁绪,立意高妙,浑然天成,无半点斧凿痕迹。
李诗以游凤凰台开篇,传说南朝刘宋年间,曾有凤凰栖于金陵之凤凰山,首联便借凤凰之一去不返,暗示六朝繁华也如梦幻不可复寻,唯江水日夜奔腾不息,可作见证。颔联将“凤去台空”之意进一步发挥,昔日东吴之盛事固然已为陈迹,而在历史上取吴以代的晋朝不也只剩下荒冢数堆了吗?经此联之一承,沧桑之感顿生,此情无计可消除,遂将目光投向远处之江天白鹭、依稀云山,以自求旷怀,却不料鹭洲云起,令人复生浮云蔽日、奸佞塞路的感慨。两诗立意同臻妙境,未易轩轾。而在构思上,崔诗遵循这样的路线:忆仙——抒情(人去楼空)——设景(晴川草树)——抒情(愁)。李诗则是这样谋篇的:忆凤游——抒情(凤去台空)——设景(吴宫花草之类)——抒情(俱成往事)——设景(三山二水等)——抒情《长安不见之愁),相对而言,李诗更多一重曲折。
第二,从遣词造句上分析。崔诗前两联一气呵成,全不假雕琢,四句中“黄鹤”三现, “去”、“空”凡二见,三、四句不对,却全不见其重复拖沓,很好地表现出仙去楼空,盛事难再的感情,气概莽苍。方回云:“此诗前四句不拘对偶,气势雄大。”(《瀛奎律髓》卷四)沈德潜则云:“意得象先,神行语外,纵笔写去,遂擅千古之奇。”(《说诗晬语》卷上)李诗首二联用非常凝练的笔墨,不仅勾勒出凤凰台的寂寞现状,表达了繁华不可久恃的道理,而且更进一步指出所谓胜者和败者就历史而言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的过程,最后都不免为荒坟断碑所代替。其中三、四两句用心尤良苦,每一句由两个场景构成,一为昔日美女如云的吴官和儒林成列的晋廷,一为今日之幽径和荒丘,两两对照,涵括力极强。颈联崔用“睛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转接,虽眼前景,却字字落实,一字移易不得。不仅状景如画,且暗含淮南小山《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蓁萋”之意;为下文以乡关之情收束埋下伏笔。
李诗则用”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转接,便觉气势壮阔,思落天外,而由天边之浮云蔽日联想到朝廷之奸臣塞路,暗含古人“邪臣之蔽贤,犹浮云之障日月也”之意,极其自然。故以遣词造句而论,崔妙在浑然天成,李则胜在组织精工。”
第三,情感力度的比较。两诗在抒情上有个共同点,即感情都在后半部分得到强化,且都因景生情,意旨深远。对于这样的佳作,最好的评判标准便是艺术感染力的大小。然而就这一点而言,历来意见也不一致。明人王世懋认为崔诗更具感染力,因为李白本已愁绪满腹,并非因登台而生愁,而崔颢因登楼远眺,见江上之景而生乡愁,自然而然。此论颇中肯繁,但也未可遽许为探骊之论。有的学者则认为,崔颢是为一身一己的归宿而愁,李白是为奸臣当道,贤者不得见用而愁,因此两者的境界便有高下之别,李诗更具积极意义。
笔者认为,区分诗歌感情力度的标准不在于缘何而愁,或愁生何时,而主要在于作品中反映的情绪是否具有某种深刻性和普遍性。正是在这一点上,崔诗显出了它的优势。对于家乡的思念,对故乡的向往,是人类的一种最质朴最自然的情感,也许崔颢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登高一唱,却引发了千百年来普遍郁积在人们心中的乡关之思,触摸到了人类的这个极为敏感的情意结,并且,这种情感又是在晴川草树、他乡日暮的具体环境中自然而然地生发出来的,因而更能引起千百万人的共鸣,而前四句鹤去楼空、仙界难求的感叹,更成为一种很好的铺垫,使得崔颢的哀愁不再仅仅局限于乡愁,而是衬托出人类面对茫茫宇宙人生,不知身居何处的无归属感。
“歌德说:‘精美绝伦同时又通俗易懂是最为稀少的。’崔颢的《黄鹤楼》便是既‘精美绝伦’又‘通俗易诵’的唐诗经典之一。”(陈文忠《从“影响的焦虑”到“批评的焦虑”——<黄鹤楼><凤凰台>接受史比较研究》)清人沈德潜在《唐诗别裁》中云:“(崔诗)意得象先, 神行语外。纵笔写去, 遂擅千古之奇。”崔颢的这首《黄鹤楼》,的确是读之让人共情,因此历来为人们所喜爱。
说到这里,相比大家对这两首诗孰优孰劣的问题都有个大致的看法了。崔颢的《黄鹤楼》珠玉在前,已成绝响,但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也依旧能在致敬之时做到自出机杼,已经是不易。因此这两首诗可以称得上是不相上下,皆是佳作。若非要分个你我优劣,那就是:从格局上看,李白胜;从意境上看,崔颢胜。但总体上,只能说各有千秋。《黄鹤楼》古朴醇厚胜于《凤凰台》,而论起严谨精巧,却又不如《凤凰台》。而《凤凰台》在情怀和心胸上更阔大,但论起朗朗上口,亦不如《黄鹤楼》。
唐诗佳作千千万,往往是各有风姿,难分胜负。就像王昌龄的《出塞》,李益的《夜上受降城闻笛》,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都是佳作中的佳作,但要论起第一,却足以让评论家吵个不眠不休也论不出结果的。对于这些作品,能欣赏到其中的妙处就已经足矣,后世文论家非要评个“七律第一”“压卷之作”“冠绝全唐”……实在是有违品诗的初衷。
参考文献:1.施蛰存,黄鹤楼与凤皇台;
2.黄意明,崔颢《黄鹤楼》和李白《登金陵凤凰台》二诗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