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是上海孤岛时期最著名的作家。她在作品中塑造了大量女性形象。我不是张迷,但也看过不少。至于书中的女性形象,不管是《十八春》里的顾曼桢,还是《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以
亲情之恶最诛心——析张爱玲小说女人公窘迫境遇的根源
张爱玲在作品中为我们塑造了大量典型女性形象,如《十八春》里的顾曼桢,《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金锁记》里的曹七巧等。这些女性无论纯真善良也好,颇通世故也罢,甚至扭曲变态,她们的生活境遇都很窘迫。那么,造成她们生活境遇窘迫的根源是什么?时代?不独立?人性的弱点?这些因素皆有之。但细读作品,我发现,将她们推入这种窘境的,大多是她们的至亲骨肉。这样看来, 亲情之恶,最是诛心啊!
《十八春》里的顾曼桢,善良、单纯、美丽,与沈世钧情意相投,如果不是姐姐曼璐自私愚蠢地想借妹妹之腹生子,稳住丈夫祝鸿才的话,曼桢应该可以有一个相知的爱人,一个美满的家庭。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亲人,帮助渣男强奸自己的妹妹!曼璐恶心的计划改变了妹妹生命的轨迹,曼桢无奈摘下世钧送给她的戒指,埋葬了爱情,埋葬了幸福,埋葬了希望。
《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离婚七八年了,当前夫去世,徐太太来送信,哥嫂立刻猜测是要流苏去奔丧。
三爷用扇子柄刮了刮头皮道:“照说呢,倒也是应该……”
当流苏反驳“离过婚了,又去做他的寡妇,让人家笑掉了牙齿”,三哥振振有词,搬出“三纲五常”改不了来回应。他们把流苏的钱用光了,翻脸不认人!
四奶奶站在三爷背后,冷笑了一声道:“自己骨肉,照说不该提钱的话。提起钱来,这话可就长了!我早就跟我们老四说过——我说:老四,你去劝劝三爷,你们做金子,做股票,不能用六姑奶奶的钱哪,没的沾上了晦气!她一嫁到了婆家,丈夫就变成了败家子。回到娘家来,眼见得娘家就要败光了——天生的扫帚星!”
字字如刀,直插心窝。
家里没有容身之地,流苏便思忖自己将来的活路,与范柳原开始了“谋得一个饭碗”和“追求一场风流”的各打各的算盘的周旋。
如果不是香港的陷落成就了一对俗世男女的婚姻,流苏以情妇的身份等待不知归期的范柳原,将来会怎样,无从想象。即便孤寂无望,她也不愿再回上海的家。家,于女人是什么?亲人,于女人是什么?地狱!
《金锁记》里的曹七巧,本是开麻油店人家的女儿,她虽然泼辣、嘴碎,却也身心健康。她的哥哥贪图姜家的钱财,把妹妹嫁与了姜家二爷——一个下地就患骨痨的残疾人。出身寒微的曹七巧本就在姜家遭人歧视,哥哥曹大年竟还在妹妹坐月子时趁姜家合家去普陀山,顺手牵羊了一些手饰,引得姜家上下对七巧侧目。
后来,当妹妹怪怨,曹大年非但没有愧意,竟还理直气壮!
“我只道你这一辈子不打算上门了!你害得我好!你扔崩一走,我可走不了。你也不顾我的死活。”曹大年道:“这是什么话?旁人这么说还罢了,你也这么说!你不替我遮盖遮盖,你自己脸上也不见得光鲜。”
多么戳心窝子的亲人啊!这还不算,曹大年还跟妹妹讲,姜家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将来用得着你哥哥你侄儿的时候多着呢”!甚至要让七巧感恩,当初没有多要几百两银子,把她卖给姜家做姨太太。
这就是哥哥,七巧的亲哥哥,有事还要依靠的娘家人!
莫怨世人凉薄,人家与你非亲非故,厚你何来?莫怨红尘无情,一奶同胞尚且挥刀相向,何况路人!
七巧便在这没有亲情,没有情爱,没有关切的苦难里熬着,有时“迸得全身的筋骨与牙根都酸楚了”。她卖了自己的青春得来的钱,又怎会不看重?哥哥为了钱葬送了她一辈子的欢愉,季泽为了钱而向她“示爱”,这浸着血的经历又如何不让她疑惑——每一个接近她的人是为着她的钱?
经历造就性格。
我不敢指责曹七巧的变态和残酷,因为我不敢担保,假如我有和曹七巧一样的经历,自己还会坚守善良、宽厚、正直、朴实的本性。我怕我会变得比她更不堪,抑或早已受不住这份折磨,郁郁而终了。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贫穷不可怕,困难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生活中没有爱,亲情都掺上了杂质。就像生活在没有光亮的暗影中一样。植物尚有向光性,何况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啊!
读张爱玲的作品,每每眼前一个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经历一些龌龊后,要么变得内心满贮悲苦、要么变得扭曲、残忍,我就心痛不已。尤其是看到那些被亲人扼住咽喉的女孩,我恨不得手执利刃,透过纸背,穿越到那个并不久远的年代,将做恶者一一斩杀。亲人,他们不配这个带着温度的词语。
是什么原因让亲人对女人如此薄情却毫无忌惮?
1.社会制度。旧制度不保护女人的权益,它是男权的倚仗,罪恶的帮凶。
2.人性的丑恶。如果恶没有约束,人就会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
3.女性的懦弱。没有坚决的反抗,姑息养奸。
4.女性不独立。没有生活的能力,仰人鼻息。
结束语 女人,若想生活幸福,请勇敢地对不公平说“不”;女人,若想生活自主,请努力增长才干,自食其力;女人,若想拥有尊严,请自尊自爱;女人,若你享有幸福,请感恩我们的亲人,和这个无比进步、美好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