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和别人发生性关系,不能称之为背叛,因为我爱你。”
1965年,拉斯维加斯的酒店里,荡漾着一股不寻常的恋爱气息。灯火摇曳,暖风习习,一群妖冶的女小提琴手正排成一排,为结为夫
“如果我和别人发生性关系,不能称之为背叛,因为我爱你。”
1965年,拉斯维加斯的酒店里,荡漾着一股不寻常的恋爱气息。灯火摇曳,暖风习习,一群妖冶的女小提琴手正排成一排,为结为夫妇的这对男女演奏小夜曲。
女方是好莱坞的大美女简·方达,男方则是法国导演罗杰·瓦迪姆。
整个婚礼上,简·方达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新婚丈夫。从这一刻起,他就是她的了,就像好几个月前她梦寐以求的那样。
她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为他神魂颠倒。她就是这么想的,她会给他他想要的一切。
显然,她还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希望他能给她安慰,最终却发现自己因紧张过度,躲进了卫生间里。因为担心人们会进来打扰,她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与罗杰·瓦迪姆的关系让她成为了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爱慕中透着恐惧。
电话响了。是旧情人,无数旧情人中的一个。
她哭着说,“我把自己嫁出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他说,“我怎么知道?”
电话挂断。
她愣了一下,走出了卫生间。
从此她成了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般的婚姻大海中流浪。
母亲无法给予她忠告和帮助,因为早在12岁那年,母亲就因精神病发作割喉自杀了。
父亲虽然还活着,但给予她的关怀可谓少之又少,他正忙着找女人和谈恋爱,未来还有三次婚等着他去结。
50年后的今天,当人们看到80岁的简·方达神采奕奕,一席白裙,出现在奥斯卡的颁奖礼上,绝对不会想到她曾经如此脆弱,如此无助。
婚姻四次触礁,感情经历丰富却一次次承受着离婚的打击,仿佛将简·方达塑造成一个更为坚强的女性,如今,你在她脸上只见岁月的洗礼,魅力与智慧永存。
“我曾经遭到强奸,我在儿童时还曾经遭受性侵犯。我因为不愿意同老板睡觉曾被开除。而我当时却还认为都是我的错。”
在最近的一档访谈节目上,简·方达说出了自己童年时的悲惨遭遇,期望社会能给予当今的女性更多关怀。
表面上坚强的女人,却一次次说出隐私,辐射面涉及原生家庭,童年旧事,以及孩童心理。
她以为她早就忘了的事,其实还沉淀在心里,如野草般摇曳。
1937年,简·方达出生在好莱坞一个演艺家庭里。父亲是亨利·方达,数年后他将以电影《十二怒汉》中的精湛表演震惊世人。
母亲是弗朗西丝·方达,个性冷淡,经常情绪失控,沉迷于整容手术。母亲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这是一个财富与名利双收的家庭,情感方面却相当冷漠。
简·方达出身后,弟弟也随之来到人世。
子女显然不是拴住男人的砝码。一天,亨利·方达找到了机会,在弗朗西丝·方达情绪稳定的时候,说出了他的长久以来的诉求。“我要离开了,因为我爱上了别人。”他总是爱上别人。
这一次,他指名道姓说他爱上了苏珊·布兰查德。
后来,母亲精神病发作,被送进医院。
从那以后,简·方达便知道,家不是避风港,而是真正的暴风眼,任何事都可能在这个家里发生,而当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人能来保护她。
她看着母亲被送走,自己和弟弟被告知禁止探视。母亲去世时,她也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这一消息。她根本不敢去证实,因为她知道这是真的。
没有人告诉她母亲是如何去世的。
她就像一艘航行在黑夜里的船,跌跌撞撞,一直在避免撞上暗礁。
就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她偶然读到一本杂志。上面写尽了母亲——一个轻浮,美艳的交际花——的死亡过程。她这才知道,母亲是割喉而亡,手段非常决绝。
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8岁时,受到过性侵。
这一消息让简·方达头痛欲裂。她知道她自己也遭遇过性侵,只是没母亲这么早。
她怀疑自己的出身,难道她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与一个精神病美女结合的产物?
若是如此,她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60年代,一个摇滚、时尚、性解放、女权主义风潮此起彼伏的时代。简·方达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很快就找到了面对自己人生的办法:性探索。
24岁的她看起来就像颗水灵灵的小樱桃。父亲说过,“只有美貌和苗条,才能获得爱。”她奉之为人生的金科玉律。
对于其他事情,她可能很懵懂,对于自己出挑的美貌和身材,她算是知根知底。
所以,当别人问起恋爱状况时,她轻描淡写地说,“哦,我记不得我跟多少人上过床了。”
她是认真的。情况也确实如此。
但内心深处,她还是渴望遇见一个真正的好人。
这时候,罗杰·瓦迪姆出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享乐主义者。他已经结过三次婚,勾搭过的女人多如牛毛,但简·方达无所谓。
“只要我是爱他的,就觉得无所谓。”
罗杰·瓦迪姆有个女儿,虽然四处留情,对女儿却好之又好。这对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的简·方达来说,可谓毁灭性的吸引力。“我知道他是好人,他对自己的女儿那么好。”
也就是这样一个“好人”,将28岁第一次踏入婚姻的简·方达带入一种相当诡异混乱的生活中。
“你得收到邀请才能参加。”
这句话来自好莱坞当时的八卦。
许多人都知道,简·方达与罗杰·瓦迪姆的婚姻不正常。至少不是一般人理解的那种正常。
它非常的开放,甚至连简·方达本人都感到羞耻和心惊胆战。
收到邀请的人,不止是走进夫妻两的家里喝杯酒,还会走进他们的卧室。
简·方达多次向友人哭诉,“我从未快乐过,这样的关系糟透了。”
但简·方达从未想过离去,她开始变着花样的讨好丈夫,就算不能占有他的爱,也必须通过某种途经掌控这场婚姻。
她始终觉得,罗杰·瓦迪姆是个好人。
他怎么能不是呢?他有天马行空的艺术天才,他如此的溺爱自己的女儿,1965年结婚时,他可是亲口告诉她,
“如果我和别人发生性关系,并不能称之为背叛,因为我爱你。”
为了让罗杰·瓦迪姆觉得她才是他生命中的唯一,她坚持要给他生孩子。
这一欲望暂时得不到满足,她便花更多的时间来违背自己的初衷与信念,为他找女人,打电话给应召女郎,帮他搭讪街边不知名的小妞,甚至写信给自己的继母布兰查德和她的新任丈夫,让他们加入卧室狂欢。
惊讶中,他们委婉地拒绝了。
这么做,她一点都不享受。她感到恶心。
而应召女郎、其他演员真的答应她的请求,肆无忌惮地在她家走来走去时,她简直无地自容。
有一次,继女走进房间,正好撞见她爸和一个陌生女人躺在床上,而简·方达则战战兢兢地在卫生间里踱步。这位女儿感到一阵恶心,扭头就走。
简·方达吓坏了。
之前的忽视已经无法挽回,这次她希望为她做点什么。她要求把继女转到瑞士就读时,罗杰·瓦迪姆却一口拒绝。“我不想和自己的女儿分开。”
啊,他多么爱他的女儿啊。
这场婚姻陷入死循环,成了她生命中的毒瘤:
不仅要为丈夫找女人,把她们请进家门,还要帮他拍没艺术水准的烂片来还债。
债务源源不断,几乎总是简·方达一个人在还。
1968年,《太空英雌芭芭丽娜》横空出世,人们发现原本留着褐色时髦短发的简·方达,突然变成了一个金发美女,只见大腿和胸部。
简·方达厌恶至极。她本就不是那样的女人。
她有想法,有自我。
她把头发染成金色,不过是为了让丈夫高兴。
她原计划可以出演更高档次的电影,能在奥斯卡颁奖礼上一决雌雄的那种,却因为要给丈夫拍电影,意外成了全球最性感的偶像。
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并且,让人困惑。
罗杰·瓦迪姆好像不爱她了,他爱的不过是一种爱欲幻影。
他喜欢的永远是年轻女子,他对年轻女子所做的,也是拍一部电影,让她们成为全球性感偶像。比如他的前妻碧姬·巴铎。
她烦透了这种感觉。
但她没离开,他们的孩子诞生了。
事业上的颓废,孩子的出生,再加上躁郁交加,暴食症频发,简·方达几乎走不出这场婚姻。
终于,电影《孤注一掷》站出来,拉了简·方达一把。
她得到了奥斯卡提名的那一夜,既痛苦又兴奋。
她没有回家。
她知道丈夫与他的男闺蜜在一起酗酒,而她则需要拼命节食来保证事业稳定的腾飞。
离婚后,她染回了褐色头发,在《花街杀人王》贡献了相当精湛的演技。
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刚走出婚姻的她,转身就带上了影后的王冠,爱情也随之而来。
第二任丈夫崇尚简朴,有自己的志向——这种志向与好莱坞完全不沾边。
简·方达大概是个柔性的女人,在婚姻中,她给人的印象几乎是弱小,无助的一方,是被情感旋涡摧毁理智的典型。
但她确实在婚姻中收获了不少。丈夫喜欢朴素,喜欢原汁原味,低碳生活,她便也学着降低生活的需求。
丈夫觉得花钱买不必要的东西是无知,她便减少了血拼的次数。
这期间,暴食症引起的神经过敏,几乎没发作过。
生活上的负担清减许多,事业上的路就好走许多。
41岁,她又一次把小金人带回了家。
电视产业的蓬勃发展,电影已经山河日下,黄金时代早已灰飞烟灭。
有人向简·方达伸来了橄榄枝,让她拍摄一组健美操。
简·方达答应了。她卖力地运动,一遍又一遍的录制,私下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节食。
最后,弄得骨质疏松,钙大量流失。
有报道称,她的健康问题是过度运动引起的。
但她不在乎。
那时候,光碟还是新鲜玩意,传播全靠录像和电视节目,整个80年代,健美操几乎成了简·方达的人格标签。
她快乐,完美,笑容满面,正沉浸在美好的婚姻关系中。
这是好莱坞巨星回归正轨的象征。
她的星光是如此耀眼,以至于原本简朴至上的丈夫,看起来也不那么高高在上了。他的简朴,凛冽,别致的品味,不过是穷的表现而已。
他一边利用简·方达的名气和钱财,打造自己的“简朴”,一边指责她拜金。
光指责,还不够。
他告诉简·方达,“我爱上别人了,你给我出去。”
她看看周围,这是她的家,怎么是她走呢?
走出婚姻失败的办法,或许就是尽快开展下一段婚姻。
她(自以为)彷徨无助时,未来的第三任丈夫泰德打来电话,“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这位CNN的创始人兼大老板,说到做到。
第三次婚姻,持续了十年。这十年里,简·方达按照泰德的要求,退出好莱坞,专心在家陪他。
简·方达的前半生里,她总是希望成为某人的太太。
每嫁给一任丈夫,她便不予余力地修饰自己。
染发,减肥,整容,换穿衣风格,退出原来的生活圈子,这些都不算什么。
这一次,简·方达走的更远。
她总是希望自己以全新的面貌出现,替代任何女人,比任何女人都更配身边的这个男人。
泰德偶然一句:“基督教是失败的宗教。”她便如履薄冰地隐藏自己信基督的事实长达十年。
她没意识到这是自欺欺人,更没意识这种自欺欺人会给她带来何种影响。
她对婚姻的态度暧昧异常,既希望它能保证现在的生活,无论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又希望它能抹掉过去,让她重新做人,仿佛过去的她是个罪人似的,必须用新的婚姻来赎罪。
婚姻不是上帝,连上帝都拯救不了女人。
十年后,两人分道扬镳。
64岁是个什么样年纪呢?
子孙满堂,热热闹闹,还是独立生活,感情空窗?简·方达无疑是后者,她没有接到爱慕者的电话,也没有不合时宜的聚会邀请。
她回到了好莱坞,试图接一些电影。《怪兽婆婆》里斤斤计较的老婆婆,大美女詹妮弗·洛佩慈是主演,她站在后面,给年轻的美女做配角。
《乔治亚法则》里,她给当年风生水起的派对女王,20岁的林赛·罗韩搭戏。
拍摄过程中,林赛天天在夜店里玩通宵,第二天还得等着她醒来。整个团队怨声载道,简·方达只说,“我们以前不也是玩得很疯吗?”她错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至少在演戏方面。
拿过奥斯卡影后又怎样,如今还是得白手起家。这就是好莱坞法则。
这几年,她又经历了一次婚姻。
今年年头,她发现丈夫出轨,主动离开了。
人生已经走过一大半。简·方达还像以前一样瘦,但你要是留意她的手,你一定会觉得她瘦过头了。如果你看见她上节目接受采访,下嘴唇帖着创可贴,你会莫名的心痛。
她怎么还这么拼啊?你一定会问。为了超过那些年轻人吗?为了成为好莱坞里的常青树吗?
答案是否定的,出走一生,如今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成为她自己。
《美食·祈祷·恋爱》里说过,“从十五岁起,不是在恋爱就是在分手,从没为自己活过两个星期,只和自己相处的生活。”
现在的简·方达所做的,不过是练习与自己相处,学会爱自己。
不用改变,不用隐藏,不用变成另一个男人们喜欢的女人。
她拍摄时尚内页,她参演电视剧《同妻俱乐部》,她在各种经典美剧里客串,不在乎是不是主角,只要开心就好。
洒脱似乎比其他品质更能赢得观众的喜爱。
如今,人们只认简·方达,永恒的简·方达,从来也不是什么名人的妻子。
宛若初雪,绝世独立。
作者:利物浦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