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孙二娘所杀的头陀的行头中有一串一百单八颗人头骨做的珠子,这和一百单八将有联系吗?

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正好我曾经写过一篇小说,也涉及过这个问题,引其中一章来作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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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孙二娘犯贪人肉店  沙头陀殒命十字坡

本文最后更新时间:  2023-04-17 23:10:04

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正好我曾经写过一篇小说,也涉及过这个问题,引其中一章来作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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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孙二娘犯贪人肉店  沙头陀殒命十字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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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沙头陀打探消息,却没有一个准确,四下寻探时却杳无踪迹。不得已,沙头陀便依了传言取道孟州。

这日,来到一条大路,到得岭上,却是申牌时分。虽已至初秋时节,却也燠热非常,沙头陀紧赶慢赶,早已是饥渴难耐,奔过岭来便见得远远地土坡下约有十数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沙头陀大喜,径直奔向草屋。

来到屋前看时,为头一株大树,四五个人抱不交,上面都是枯藤缠着。看看抹过大树边,早望见一个酒店。

沙头陀火燎燎快步到得门前,大喊道:“店家,备些解渴之物来!”店内窗槛边正坐着一个妇人,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

听得沙头陀喊叫,那妇人便走起身来迎接。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见那妇人怎生模样:

眼如春水流杀气,眉似飞刀欲袭人。一对似隆非隆高颧骨,两片半闭不闭薄嘴唇。浓搽胭脂如画谱,厚铺腻粉若洒银。浑无半点女儿态,直是一副夜叉身。

那妇人便是这十字坡店主妇,人唤母夜叉孙二娘。

沙头陀一径跑到屋内,管不了许多,口里只顾叫渴,自觅一桌头坐下。

孙二娘出来迎着,口里一面说道:“客官,本家有好酒、好肉,要点心时,好大馒头!”

沙头陀见是一妇人,也不及细看,心下便不怎么在意,径自褪下背上包袱与戒刀,横放在桌上,道:“只是饥渴,给我来几碗素酒,几个馒头。”

孙二娘出来时骤见乃一头陀,也未在意。忽听得那头陀解放包袱时颇为沉重,放桌上亦自当当作响,便蹭过来,假意擦桌子,顺手偷捏了捏包袱,似有许多金银之物。便说笑道:“大师出门,莫不还带着经卷?”

沙头陀毫不介意,随口道:“不是经卷,一点金银俗物,待送与人的。”

孙二娘听得,一面虚与沙头陀闲话,一面回头向伙计暗中一使眼色,那伙计微一颔首,便转身向里屋而去。

沙头陀见酒与馒头还未上来,便与孙二娘漫言道:“店家,这里唤做什么?可见得一僧一道两个人来过?”

孙二娘笑道:“好叫大师得知,我们这里唤做十字坡,小妇人娘家姓孙,人唤孙二娘。确曾有一僧一道两个人早间打这里经过,慌慌张张的,叫他们歇脚也不肯呢。”

沙头陀见说,急忙道:“孙掌柜的,赶快与我解渴果腹之物,我吃喝过便要上路,也不在贵店息歇了。”

孙二娘一扬手中素巾:“哦哟,大师哪得如此慌忙?先只管吃好喝好,晚些时凉快了再走不迟。”

说话间,伙计已盛上一壶素酒,端上一盘馒头。沙头陀一见,更不迟疑,抓起一个馒头,也不将素酒倒于碗里,就着那壶,三口两口便吃下肚去。

转瞬之间,壶干馒头尽,沙头陀一拍肚子,叫声饱了,便要起身去提那包袱与戒刀。突然之间,只见天旋地转,禁了口,望后扑地便倒。

孙二娘两手一拍,大叫道:“小二、小三,快出来!”只见里面跳出两个蠢汉来,也不询问,便把沙头陀扛了进去。

那孙二娘依旧向门前窗槛边坐着,只顾自嗑着瓜子。

看看天色已晚,孙二娘到门前略望一望,嘀咕道:“这个不落屋的野到哪去了,今天恁晚还不归家?”一边关上窗槛向里屋去了。

又过了一阵,夜幕似一张淡黑的薄纱,轻轻把天地笼住,远山近树已辨不甚明。夜幕中,匆匆穿出一人,径向草屋小店而来。

只见那人挑一副担子,歇在门首,口里叫道:“娘子,我归来了。”

原来这人便是孙二娘的丈夫,姓张,名青,原是此间光明寺种菜园子,是以人称菜园子张青。为因些须小事,一时性起,把那光明寺僧行杀了,放把火烧做白地,后来也没对头,官司也不来问。那张青便在此大树坡下剪径。忽一日,有个老儿挑担子过来,张青欺负他年老,抢出来和他厮并,斗了二十余合,被那老儿一匾担打翻。原来那老儿年纪小时,专一剪径。因见张青手脚活,便带归去到城里,教了许多本事,又把女儿母夜叉孙二娘招赘张青做个女婿。后来老人故过,张青夫妇本是贪闲之人,又没个手艺,失了这依靠,在城里怎地住得?只好依旧到这十字坡盖些草屋,卖酒为生。实是只等客商过往,有那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药与他吃了便死。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张青每日也挑些去村里卖,如此度日。

听得张青声音,那孙二娘手里提一壶酒,端一盘菜放桌上,口里怨道:“不死在外面,还知道这里是家啊?”

张青赔笑道:“今天突然遇着个熟人,归得迟了些个。”说话间便看见那还放在桌上的戒刀与包袱,又问道:“店里来客人了?”

孙二娘嘻嘻一笑:“好叫当家的得知,今天来个胖大头陀。这厮须是个出家人,身上竟也颇有些财物。吃我麻翻了,这戒刀与包袱俱是他的。”

张青捧着戒刀端详,问道:“那头陀现在甚处?”

孙二娘白了张青一眼:“你问的什么话哩,自然已经让小的们处理了。”

张青一听,急叫道:“快!快让他们住手!”边说边向里屋跑去,孙二娘不明所以,也只得姗姗跟去。

到了里屋,只见那两个伙计正把那胖大头陀平放在案上,手里执着尖刀解卸。

张青大喝一声:“住手!”

到得面前,那头陀一领皂直裰和念珠已被脱在一旁,四足早已卸下,血流满案一地。头上一个箍头的铁界尺刚被取下,还在一个伙计手中,另一个伙计把了尖刀正切割下那头陀的头颅。

张青一把夺过那尖刀,不住跌足道:“可惜可惜!我回得晚了!”

两个蠢汉面面相觑,手足无措。随来的孙二娘也是一脸茫然道:“当家的,你今天是怎么了?”

张青拿了皂直裰、念珠与铁界尺,不住摇头,一面拉了孙二娘出到外屋。

张青将孙二娘按在凳上坐着,一脸严肃地对孙二娘道:“听着,我有话说!”

孙二娘仰起头,只看着张青,不作一言。

张青继续道:“我们虽是做这见不得日的买卖,但亦要有些规矩,不然,江湖好汉们便容不得我们了。自此以后,有三等人你切不可坏他。第一,便是这云游僧道,他又不曾受用过分了,又是出家的人,你何苦坏他?第二等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他们是冲州撞府,逢场作戏,陪了多少小心得来的钱物,若还坏了他,那厮们你我相传,去戏台上说得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第三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切不可坏他。切记切记!”

孙二娘也有些省悟,连连点头,一面慌忙打开包袱,除金银珠宝外,还有一本度牒,想是那头陀游走江湖所用,便与戒刀等物收归一处。

张青拿着那串念珠,默默良久,喃喃道:“想是那头陀心爱之物,可怎地只有一百单七颗?且将那头陀的顶骨取来串在其中,凑足一百单八之数,也是让这许多或是他熟悉的人相陪,也强似做了个孤魂野鬼。再留待有缘吧。”

夫妻俩默默地将沙头陀尸身合为一处,用棺木盛了,便葬在十字坡上,墓前一碑,亦不便刻字,黑漆漆一整块,竖立在秋风之中。诗曰:

从来苦行未为愚,普度众生应不孤。

功德满时归尘土,一声叹惜一呜呼。

此后,那沙头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常半夜里鸣啸的响,张青夫妇心惊不已。后来武松鸳鸯楼杀人犯事,需要躲避官家追捕,夫妻二人便把这沙头陀度牒、铁界箍、皂布直裰、一对雪花镔铁戒刀、以及那一百单八颗人顶骨串成的念珠尽付与武松,把他乔装打扮成行者模样以掩藏行迹。殊不知这武松不仅借此藏身,也恰好将这能够节制魔性的念珠带入梁山群魔之间,也算是借了沙头陀行头,也替他完成了师父交托的使命。想来世间万事,虽是错杂纷纭,看似毫无头绪,其实一切皆有其前因后果,果然毫厘不爽。

于是又有一律赞曰:

幼食僧斋无父母,云游四海即为家。

苦行天下干朝露,勤拭尘埃诵晚霞。

莫道闻钟三叩首,何如绽笑一拈花。

吾身饲虎灵长在,蜀地头陀且姓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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