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的今日头条(爷爷奶奶的今日头条)前段时间,奶奶摔跤,造成股骨颈骨折,后做了手术,又肺部感染、心机梗塞,住进了icu,生命垂危。我哭的稀里哗啦,两眼通红,闺女说:“妈妈,你怎么了?”
前段时间,奶奶摔跤,造成股骨颈骨折,后做了手术,又肺部感染、心机梗塞,住进了icu,生命垂危。我哭的稀里哗啦,两眼通红,闺女说:“妈妈,你怎么了?”。我说:“我要没有奶奶”。她道:“那我要没有太太了”。
去iuc探视,她没有意识,浑身上下插满管子,胃管、气管插管、深静脉、胸腔引流管、尿管、尽管我是护士,临床上见多了这些,但看着她,我还是忍不住只抹眼泪。医生和我谈话,说她这种情况和之前袁隆平爷爷一样,都是一摔就好不了,后续治疗的意义不大。经过痛苦抉择,我们决定还是回家。在转运车上,我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且肿着,我盯着她的脸,不敢眨眼,害怕一下子失去。回到家,情况慢慢好转,开始喝一两口水,后来是几口稀饭,再后来,还能认出我,还给我比大拇指。我高兴的和朋友说,这是奇迹出现了。却没想到,最终,她还是走了。接到电话,正在上班,去墙角无人处哭了一鼻子,回来继续工作。
下班,连夜回家,家里灵堂已搭好。乌黑的棺木,大红的棺罩,冷白的花圈,无一不提示我,她,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颤巍巍的给我夹菜;再也没有人眼巴巴的在窗口期盼。我再没机会喊她一句:“奶奶”。现在回想,还是有点儿征兆,手术前,需做心电图、B超等相关检查。她问:“医生,我有啥病没?”我笑她:“好好的 ,没啥病,除了你这骨折的病”。她摇摇头;“我有时候想,要怎样才能死,活这么大岁数干啥”。我不乐意:“好多人想活,还活不到,你争取活到100岁,我们给你大办一场”。
邻居大妈说:“老太太贤惠了一辈子,即使是走,也还挑个日子,十月初一,下边过节,还是周末。”是的,她一贯如此,二十多年前,已经准备好棺木、寿衣、帽子。遗像也是她自己老早备好的,连相框都有。
她住院,医生询问病史,要签字,问她,有没有文化,会不会写字?老爹略有骄傲的说:“会写,她家以前是大地主,请过私塾先生的”。病房的人“啧啧”赞道:“老太太看着都贤惠,一点也不糊涂,原来是大户人家出身”。的确,她九十五了,耳不聋眼不瞎,没摔跤之前,常去家对面打上大人(一种纸牌),一块钱一把,据说,还老赢。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手好茶饭,一手好绣花,一副好心肠,一副好脾气。对众人交口称赞的茶饭,我印象不深,只记得当初爷爷每年过生日时,她在家料理十来桌的酒席,有一种甜点叫焦切(麻糖)是她爱做的。我唯一会的胡萝卜切花,取自她。她常说:“配菜要丝儿配丝儿,块儿配块儿,红辣椒配绿辣椒才好看”。她绣工好,小时候,总有一些老大妈来家里,请她剪花样,配丝线,她剪花样,剪纸,都是兴手掂来,几乎不打草稿。十多年前,给我了很多鞋垫,有绣平平安安,有绣大富大贵,有绣心想事成,还有一双特别一点儿,是长江三峡。十年前,我结婚,又给了两幅十字绣,一幅翠竹,淡雅。一幅娃娃,喜庆。楼下的大婶们说:“嫲嫲,是多好一个人啊,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她和谁红过脸,争过嘴”。
她这次住院,我照顾了两天。她们都夸我,我说,她一直疼我,伺候两天是应该的。儿时的冬天,没有暖气,很冷,我嫌冷不想起床,她把衣服烤热了拿给我穿,嫌饭碗凉,又把碗烤烤给我。高中毕业,我说我也去打工,她说,不行,打工能有什么出路,一定要去上大学,出来找个稳定的工作,自己能挣钱比什么都好。这回,我在医院,让老爹回家,到了晚上,她一直念叨:“他咋还不来,他咋这自私,让你一直在这守着”。我笑她:“你咋不心疼你儿子呢,是我让他回去休息的,我在这儿陪你”。她:“你上班辛苦,还守着,快去睡,我不要紧”。给她换尿不湿,她怕我累一直说:“不用换,也没尿多少,换的好麻烦”。
年少,读了几本书,幻想以后有能力也给奶奶写本儿,年长,连一篇短文也不曾落笔。明天,她二七,仅以此文纪念我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