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梅又一次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支支吾吾地说出要借钱的意图时,这家的男主人从钱包里拿出500元递给阿梅,顺带着捏了捏阿梅的手,女主人则冷着个脸,一声不吭,等到阿梅走出门外的时
当阿梅又一次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支支吾吾地说出要借钱的意图时,这家的男主人从钱包里拿出500元递给阿梅,顺带着捏了捏阿梅的手,女主人则冷着个脸,一声不吭,等到阿梅走出门外的时候,清清楚楚听到女人的声音,“不要脸,勾引男人的下贱女人”,阿梅咬了咬牙,一滴泪从脸庞无声地滑落。
阿梅是我家的邻居,今年46岁了,虽然人到中年,却仍旧唇红齿白,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她的老家是贵州偏僻的贫困山区,嫁过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家人,她也没有回过娘家,她嫁的男人是村子里最穷的刘老三,刘老三家人都已经去世了,只剩刘老三孤零零一个,家徒四壁,屋无片瓦。
阿梅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腿脚落儿下了一瘸一拐的毛病,干不了农活,走出大山是她唯一的夙愿,于是在媒人的撮合下,22岁那年嫁给了33岁的刘老三。
刘老三虽然人憨厚老实,可是却是真的疼媳妇,地里的农活一点也不舍得让媳妇干,地里种的菜卖了钱会跑去城里给媳妇买好吃的,买回来自己一点也不舍得吃,笑嘻嘻地看着媳妇吃。
婚后第二年,阿梅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把刘老三高兴地合不拢嘴,一家人的日子虽然清苦,可是阿梅很知足,一辈子能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有个可心的娃娃,足矣了。
可是老天偏偏不会垂怜和眷顾这个穷苦人家,在小瑞子8岁那年,刘老三一大早外出卖菜出了车祸,黑灯瞎火,没有路灯,肇事的车辆逃之夭夭。
听到消息的阿梅赶过去看到的是丈夫冷冰冰的尸体,再也没有了温度,悲伤至极的她当场晕了过去,被村里人送到了医院。
用家里仅有的一点钱安顿了刘老三的后事,阿梅感觉自己像是全身都被抽空了,再也没有了力气,她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她该怎么办?
有人出主意说让她再嫁个人家,阿梅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她记着刘老三对他的好,她觉着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像刘老三一样对她好的男人了,她要一个人带着孩子,把小瑞子抚养长大,再苦再难也绝不放弃。
就这样,她靠着以前在娘家学会的缝纫手艺,给街坊邻居做衣裳,勉强度日,随之而来的就是村里的风言风语也传了开来。
说她白天是明着做衣服,晚上还不知干什么勾当呢?两口子出门只要自家的男人多看她一眼,女人就会揪着男人的耳朵往家里走,有的女人还会朝她吐一口唾沫。
这样的情景多了,阿梅白天几乎就不出门,晚上偷偷出门去人家的菜地里捡点菜叶子吃,然后偶尔托我妈给她买点肉,存到冰箱里慢慢吃。我妈每次包了饺子和包子,都会嘱咐我给阿梅送过去,阿梅过意不去,就会给我做衣服,从来不收钱,所以在别人眼中的,无耻,没尊严的女人,在我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光阴如箭,岁月如梭,转眼小瑞子长大了,考上了大学,还是省外的名牌大学,高昂的学费让阿梅犯难了,这些年虽然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吃尽了苦头,遭尽了白眼,可是她从来没有开口向别人借过一分一厘。
奈何今非昔比,小瑞子的上学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于是就有了阿梅挨家挨户上门借钱的开头一幕。
有的人家女人一看到是她,直接把她给轰了出来,而有的男人则是慷慨解囊把钱给了她之后,说不用还了,阿梅不知道这些邻居为何要把她想成一个如此不堪之人,难道就是因为她长的漂亮?难道就是因为寡妇门前是非多。
当我妈把家里仅有的5000元钱全部拿出来给阿梅以后,阿梅再也忍受不住这些年所受的委屈,趴在我妈的怀里一五一十地向我妈道起了苦水。我妈只能拍着她的背,轻轻地安慰她,娃娃上了大学,以后就有好日子了。
女人难,长的漂亮的女人更难,长的漂亮又不得已成为寡妇的女人何其艰难。
这就是在大部分人眼中最无耻、最没有尊严的中年女人,在我看来,却是女人本弱,为母则刚!